（同治）重修上高縣志_-_同治九年_(1870).pdf

獨此也臣又以人心之臣測推之而知皇上變身之爲急也
皇上一心左右之所以窺伺而投間抵隙者甚多而度今日
之最重莫甚乎梁曼之雜進而間易以投隙易以乘皇上一
不察而爲所中從此憂危防微之言不經於耳賞心快意之
事不絕於前精用而不已虞其竭形勞而不已虞其徼至此
而始言培養乎晚矣言及於此則今日之早爲皇上慮有最
重於此最急於此者乎乃所以防此欲念無他焉孟子曰先
立乎其大者則其小者不能奪也救火者盛水以往人君講
學以防未萌之欲則所爲盛水以救火之具也講大學慎獨
上高縣志
卷十
藝文 奏疏 四
之章則必研幾於開居寢處之際而幽獨無肆講孟氏寡欲
之章必致嚴於聲色臭味之間而行幸有節天德之剛爲王
於內則人欲之私退聽於外賢士大夫日與爲親宦官宮妾
則日與爲疎語曰天下大器也置之於安則安置之於危則
危君身亦然在君之所置之臣願陛下遠紹六經孔孟之遺
言近體祖宗先帝之深意俯暢四海九州之屬望密防前後
左右之鏡伺常置此身於正人君子禮樂詩書之府而此外
則常恐其伐於笄斤牧於牛羊茅塞爲間之不用也而不一
置身焉則君德日益滿明君身日益強固而萬世蠶長之虞

就这一条，我还从人心的难以揣测来推断，明白皇上现在最要紧的是修身养性。皇上您一心操劳国事，可身边那些窥探时机、钻空子的人实在太多。我看眼下最严重的，莫过于各色人等混杂着涌进来，他们容易找到空子、趁虚而入。皇上稍不注意就会被他们影响，从此听不到提醒危险、防微杜渐的忠言，眼前却尽是些让人开心痛快的事。精神消耗不停，就怕会枯竭；身体劳累不休，就怕会垮掉。等到这时候才来说调养，可就晚啦！

说到这里，那今天要替皇上考虑的事，还有比这更重要、更紧急的吗？要想防住这些私心杂念，其实没别的窍门——孟子说过：“先把重要的立住了，次要的就抢不走。”就像救火的人要提着水去，君主钻研学问就是为了防住还没冒头的欲望，这就是备好水用来救火的家伙事儿。研读《大学》里“慎独”的篇章，就一定要在独处休息时也琢磨细微之处，让暗地里、没人时也不敢放肆；学习《孟子》里“寡欲”的章节，就一定要在声色享乐方面格外严格，让日常举止都有节制。内心树立起刚健的品德，外在的私心杂念自然就退散了。天天和贤能的官员亲近，自然就和宦官宫女生分了。老话说得好：“天下就像珍贵的器物，放在安稳处就安稳，放在危险处就危险。”君主的身子也是这样，就看您把自己放在什么环境。

我恳请陛下：远要继承六经和孔孟传下的教诲，近要体会列祖列宗、先帝的深刻用心，下要满足天下百姓的殷切期望，暗要防备身边人的窥探算计。常把自己放在正人君子、礼乐诗书的圈子里，除此之外，总要担心就像树木被斧子砍伐、牧场被牛羊啃食、道路被茅草堵塞那样——要是偶尔不把自己放在这样的环境里，君主的品德就会日益光明，身体就会日益强健，那传承万代的顾虑也就烟消云散了。

（注：原文“梁曼之杂进”中“梁曼”具体指代不明，结合上下文判断为形容人员混杂；“研几”指探究细微征兆；“幽独无肆”强调独处时亦不放纵；“天德之刚”喻指内在刚健的品德；“伐于笄斤”为斧斤砍伐的化用，均采用意译以保持文意贯通。）